炼金职工哈

【全职//周叶】第三人称

 

//取自 Hush！<第三人称>

//原著向

//孤独者的互相吸引

//情不知所起的双向暗恋

 

 

 

一、

 

严格来说，叶修是个孤独的人。

 

高处不胜寒、独孤求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诸如此类，大概说的就是叶修的状态。

这可不是他拉仇恨时给自己贴的黄金标签，叶修的每句嘲讽也好、自得也好，都是大实话，在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荣耀职业圈里，这个男人时至今日仍然强得犹如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圣山。

所以他不可避免地孤独。

 

粉丝圈八卦传言叶神人缘成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苏沐橙曾指着讨论版上的相关热门话题要求叶修好好管理自己的人际关系，被叶修一笑置之。

“打个荣耀哪有这么复杂。”叶修弹了弹烟灰，又道，“而且你不就是我的人际关系么。”

“那也不能就我一个吧。”苏沐橙认真地说。

叶修想反驳一句“哪里就你一个了”，可脑袋转了转突然想到，诶，好像还真是。

 

除了苏沐橙，第一个可以成为叶修的“人际关系”的，应该是相识最久的韩文清，可老韩那都是不打不相识的对手交情，两人的私交实在乏善可陈。剩下的就都是后辈了……叶修突然发现，好像所有后辈都偏向于称他为“前辈”，而偏向于称韩文清为“韩队”，这当中的距离感颇为微妙，对人际一窍不通的游戏宅叶修实在是分不清是“前辈”亲近点，还是“韩队”亲近点。

哦，倒是有个黄少天叫他“老叶”，他俩也的确私交甚好，如果这交情不是建立在垃圾话文字泡尸堆上，也许黄少天能算是个人际关系。

嗯……还有些什么后辈来着？

 

叶修某次游戏打得眼睛酸疼外出抽烟，突然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还真被他给福至心灵想到一个——

周泽楷。这小孩儿挺不错的。

其实要不是周泽楷的脸太好看，就他那低调谦逊的态度丢人群当中就找不到了。叶修不是外貌协会，他是先被周泽楷的技术吸引，而后发现这个后辈真是挺好的，又帅又礼貌，对人腼腆一笑铁定收获一次心动，而且话少技术骚，如果一起打荣耀想必是非常愉快的体验。

说起荣耀技术还有一个能和叶修稍微扛一扛的，王杰希，也不错，就是太老成，没周泽楷可爱。

叶修没意识到自己像是选相亲对象一般把职业圈每个前途似锦的后辈都过了一遍，最后武断地得出“周泽楷值得一交”的结论。

 

 

 

二、

 

严格来说，周泽楷是个孤独的人。

 

这是废话，表达能力弱成那样，也只能自认孤独。

不过周泽楷一直庆幸他有一群好队友，轮回的大家不仅不嫌弃他的语废，而且还不会嫉妒他被俱乐部众星捧月，大家都非常单纯地喜欢着荣耀，也和谐愉快地一起为战队出着力。只是——

“小周啊，还是多在职业圈里交几个朋友吧。”经理曾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是联盟最看重的职业选手，场下好歹也要有点存在感吧。”

周泽楷面对经理的劝诫非常苦恼，于是找江波涛出主意。

“经理说的也有道理，公关形象也挺重要的，如果被认为高冷就不好了。”江波涛说道，“而且要是多认识些前辈，说不定还能讨教荣耀技术。”

周泽楷听进了一个关键词，“前辈”。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秋。

也难怪，第三赛季以后出道的职业选手，哪个不是以叶秋为目标的？轮回俱乐部经方明华点播，早就暗戳戳地期待周泽楷可以成为下一个荣耀第一人，自然是明里暗里示意过周泽楷要向叶秋看齐。周泽楷的确也看了，而且近乎迷弟一样钦佩起叶秋的技术（虽然他从来没向人表达过），除此之外，周泽楷还单方面地觉得叶秋性格好，和善又温柔。天知道他是怎么通过后台的几次点头之交就得出这样的结论，但不管怎么样，周泽楷对叶秋的印象很好。

 

只是要他主动去交朋友？这未必也太难了。

 

 

 

三、

 

第七赛季是嘉世的分崩离析，是轮回的飞黄腾达。

 

沿着常德路一直走，到赵家桥左转，出了路口就是轮回俱乐部。

离比赛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和队员们聊不上天的叶修在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溜达。静安区的环境很好，离开商业区远一点的地方又静又安宁，叶修相中了一棵树，午后的阳光穿过浓密的绿叶在水泥地上印出一个个斑驳，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他走过去靠在树下，口中吐出的烟雾缓缓消散在凉爽的空气里。

第七赛季，说不担心嘉世的情况是骗人的。

队伍内部人心一盘散沙，除了苏沐橙，其他人都似乎把权术利益看得比荣耀本身更重要，好像荣耀只是帮他们获得荣耀的工具。

对此，叶修无能为力。

联盟早已不是那个靠热爱支撑的联盟，嘉世早已不是那个单纯团结的嘉世，叶修也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叶修了。

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到头来，却只有曾一手揽尽荣耀的叶修最明白这个道理。

“唉……”叶修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咋的这么多愁善感，矫情得慌。

可是矫情了一半又开始纠结，他要不要回去召集人开个战术会议。

他不明白为什么队员不屑于重视轮回，这些家伙莫非是得了重度白内障才看不出周泽楷强得离谱？叶修也自认强得离谱，而且还老道成精，可轮回这赛季有了江波涛，团队合作上了好几个阶梯，反观自己队，却只有苏沐橙和他站在一条线上。

叶修掷下烟头，用脚撵了撵，还是起身准备去做最后的抢救。

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前辈……？”

叶修转过头，看到一个口罩墨镜鸭舌帽全套齐整的可疑人物，如若不是那企鹅配色的运动服出卖了本人，叶修准定认不出那是周泽楷。

“是小周啊。”叶修对于在轮回周围碰见周泽楷并不意外，甚至如同东道主一样招呼着他一起往俱乐部方向走，还不忘寒暄，“这赛季磨合得不错。”

周泽楷乖乖地跟在叶修后面，丝毫没有主场队长的自觉，听了这句话还小小开心了一下，谦虚道：“还好。”

“晚上打擂台？”叶修试图套话。

“……不好说。”

“不错，应对垃圾话有进步。”叶修笑道。他想起刚出道时的周泽楷，人一多就容易紧张，面对前辈也容易紧张，虽然话不多，但被他挑两下就容易说漏嘴。

“……”

三两句之间已经到了俱乐部门口，叶修向周泽楷挥了挥手，道：“归队了。晚上好好打。”

“嗯。”周泽楷坚定地点头。

叶修看了眼这个可爱后辈头顶的呆毛，突然起了些玩心，又加了一句话：“下次出门别穿队服，脸包得再好都要露馅儿。”

周泽楷似是一愣，连忙低下头检视自己，墨镜后的眼睛都瞪圆了。前辈说的有道理啊，穿着轮回队服又包得严严实实，可不就在昭告天下他就是周泽楷？

叶修却已经扬长而去，上扬的嘴角还在品味刚才周泽楷的窘态。

小周……真可爱啊。

 

 

 

四、

 

第七赛季是轮回的渐入佳境，是嘉世的节节败退。

 

单人竞技中的叶秋还是鬼神一般强得逆天，守擂的周泽楷毕竟资历浅，技术再精妙终究也是敌不过第一人，让队伍丢了两分。可团战轮回赢了，周泽楷甚至莫名觉得，除了一叶之秋和策应的沐雨橙风，其他角色都只是路过买个酱油。

对人际关系再迟钝的周泽楷也感觉出来了，嘉世内部有问题。

这对轮回是个好消息，这一赛季有了江波涛的加盟，队伍凝聚力得到质的飞跃，周泽楷这个队长也可以不用整天苦思冥想如何用最少的字数准确传达自己的意思，得以将全部精力放到赛场的夺目发挥上。不仅如此，周泽楷还惊喜地发现，轮回内部的默契其实非常强，他根本也不需要说什么，往场上一站，团队就成形了。于是嘉世的涣散就成了轮回最好的机遇，两队的队长实力差不太多，胜负就在团队协作，如果这赛季能把豪门斩于马下，轮回就可以正式跻身联盟强队，甚至有望创造下一个王朝。

可一想到要踩着嘉世往上爬，周泽楷心里就怪别扭的，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赛后，晚走一步的周泽楷在选手通道里看见了叶秋。

通道里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只够照亮叶秋的大半个轮廓，一片暗色之下，眼前所有景物的饱和度都极低，反过来衬得他皮肤白得发亮，细长指尖夹着的半根烟顶端燃着一小点红光，算是给画面添了点温暖。

周泽楷突然觉得，叶秋好单薄，靠在墙上抽烟的样子，单薄到落寞。叶秋明明那么强大，为什么此刻看上去那么脆弱，他明明是前辈，为什么此刻却让周泽楷想要上前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对他说一句“没事了”。

叶秋的形单影只让周泽楷感到熟悉而陌生，熟悉的部分让他共鸣，陌生的部分让他心疼。

叶秋将烟头掐灭在身侧的垃圾桶盖上，抬眸的一刻看见了周泽楷。

“小周？还没走啊？”他朝周泽楷走了过来。

“嗯，等人少点。”周泽楷说，“前辈呢？”

“在想怎么复盘呢。”

周泽楷盯着叶秋疲惫的脸看了两秒，纠结了一下憋出一句：“别太累。”

叶秋看上去愣了愣神，随即笑着挠了挠头，道：“也还好，习惯了。”

周泽楷闻言皱了皱精致的眉，有点生气地强调道：“要好好休息。”

这下叶秋是真的吃惊，看向周泽楷的眼神有点呆。周泽楷没见过这样的前辈，乍一看被晃了眼，脑子里弹出“天真”、“清纯”这类不着边际的词汇，转念一想，他不过是说了句这么稀松平常的问候就让叶秋不习惯，难不成平时根本没人会对叶秋说这些话？

强大的人就不需要关心了么？

周泽楷心上刺痛，捏了捏拳，最终却没能够给叶秋一个安慰的拥抱。

 

 

 

五、

 

叶秋突兀地退役了。

这虽然对叶修自己来说并不突兀，但对嘉世以外的其他所有人来说，这位远古大神、荣耀最强在赛季正中间退役，都是一件突如其来以至于莫名其妙的大事。

 

叶修倒进兴欣网吧小仓库的小床里，意识混沌，思路天马行空起来。他倏地想到一年多以前皱着眉叫他好好休息的周泽楷，双颊紧绷嘴角平直，俊颜却依旧让人脸红心跳。

现在他退役了，可以休息一整年。小周知道这件事之后，表情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严肃了？

叶修迷迷糊糊地想要不要QQ给周泽楷捎个信，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瞬，叶修的思路在自我询问之中恢复半刻清朗——

周泽楷是他的谁？

他要站在什么立场和周泽楷说“我退役了，可以休息了”？

下次再见到周泽楷，是什么时候？

 

另一边S市的周泽楷当晚就得知了这个轰动全荣耀的退役。

前辈……水平下滑……退役……？

周泽楷第一反应是揉了揉眼睛，盯着屏幕怔怔看了三秒，才确定这篇官方报道的主语是叶秋。

这不应该啊。周泽楷一期不落地研究着叶秋的比赛表现，他实在是难以从那些精妙绝伦的技术和日积月累的经验中发现任何叶秋水平下滑的端倪。

那为什么退役？

周泽楷下意识打开一叶之秋的聊天窗口，顺溜地打出“为什么退役”之后顿了两秒，又顺溜地将这句话擦去、关闭了窗口。

叶秋是他的谁？

他要站在什么立场问叶秋退役的原因？

他还见得到叶秋吗？

 

 

 

六、

 

周泽楷没想到他再见到叶秋时，对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是小周小江啊，哈哈，这赛季打得很不错嘛！”叶秋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周泽楷忽地回到了第七赛季的那棵树下，前辈在树影婆娑下夸他们磨合得不错，记忆里温柔的前辈和面前这个活泼的前辈重合到一起，一举一动都变成三月的风，把他个把月前的担忧一吹而散，心田上还嘭嘭嘭地开出好几朵花。

周泽楷没由来地笃定叶秋一定会回到这片赛场，重新和他站到同样的舞台上。这种自信让他欢欣鼓舞，不禁笑了出来。

“小周还是不爱说话哈！”叶秋对他说。

周泽楷其实想说些什么，比如“欢迎回来”或者“我很想你”，但始终觉得不妥，于是便又开心地笑了笑。

迟钝的周泽楷只意识到了他真实想法的不妥，却没意识到这些想法的冲击性由来。

 

结果没等周泽楷好好体会一下叶秋的神气活现带给他的心安，轮回俱乐部就被技能书攻略给震惊了。周泽楷看着叶秋和经理打乒乓球似地快速你来我往，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一边懊恼自己拙劣的语言能力，一边偷偷观察许久不见的前辈。

等、等等……？周泽楷心一抖。

前辈是不是……瘦了点？而且好像比退役之前更辛苦了？

虽然叶秋的腔调神神在在，言语之间把轮回经理耍的团团转，可要仔细看，他下眼皮分明泛着青，脸也是不健康地浮肿着，大神气场的内侧，有一股奔波忙碌的倦态。

周泽楷的心一点点揪紧，似曾相识的心疼像胃酸一样泛到喉咙口，却又被叶秋眼底泛出的神采奕奕压了回去。

周泽楷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在意叶秋了。

倦而不怠，退而不舍，永远真挚热诚，永远不卑不亢，永远不在意任何人眼光地、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周泽楷欣赏他、羡慕他、崇拜他，也懂得他、心疼他、渴望他。

不知从何时起，一向谦逊的周泽楷将自己放到了和叶秋同样的高度上，不因为荣誉加身的骄傲、不因为对自己水平地位的认知提升，只因为他迫切地想追上这个人。

只有追上叶秋，周泽楷才能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对他说“没事了”。

 

 

 

七、

 

对于轮回夺下第八赛季冠军这件事，叶修毫不意外。

早在周泽楷出道那年，叶修就知道这个本靠脸就能吃饭的后辈能戴上冠军戒指。技术强是一方面，然而叶修最欣赏的，是周泽楷的性格，比多少人更强就比多少人更努力，赢得多少赞赏就承担多少责任，取得多少成果就提高多少要求，不说废话不玩花哨，场上华丽的表现甚至符合叶修实用主义的审美。

这样的人，怎么不成功？

叶修脑子转了一圈之后一阵长吁短叹。

这个小周呀，真是太优秀了！叶老前辈啧啧啧地想。

想着想着便手一滑，发了条“恭喜夺冠”给新科冠军队队长。

本想着轮回大概正乐不思蜀地庆着功呢，结果对方秒回。

 

一枪穿云：谢谢前辈

君莫笑：你这回的也太快了吧！没在庆功？

一枪穿云：在

君莫笑：敢情你们是在一边荣耀一边庆功？

一枪穿云：手机

君莫笑：当心我向你们经理揭发队长开小差

一枪穿云：你不会

君莫笑：呵呵，这两年老道不少

一枪穿云：嗯

一枪穿云：什么时候回来？

 

叶修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停了下来。

周泽楷用了“回来”这个词，多么亲切，多么引人入胜，一瞬间让叶修有了满溢的信心，兴欣可以赢过嘉世，他也可以回到最初的归宿。

 

君莫笑：打挑战赛

一枪穿云：第十赛季见

君莫笑：那是自然

 

叶修没注意到自己傻乎乎地笑了。

周泽楷这话怎么听上去比他自己还有信心呐，而且这家伙怎么就不担心自己这根老油条回去之后威胁到轮回呢。

被人期待是压力也是动力，但叶修此刻只觉得高兴，他甚至高兴地又翻了翻刚刚这段聊天记录，这才满意地重新投入荣耀的伟大事业。

叶修没细想他心情这么好的原因，更没细想如果跟他说这些话的是其他人，他还会不会这么开心。

 

 

 

八、

 

嘉世和兴欣之间的火光让这一届挑战赛备受瞩目，可让周泽楷纠结的，却是另一件事。

叶秋不是叶秋，而是叶修。

所以搞了半天，他竟然连自己在联盟中最在意的人的真名都不知道？周泽楷的呆毛耷拉下来，手上的训练卡在半途。

见报之前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呢？兴欣的人一定知道，嘉世……不一定，苏沐橙呢？苏沐橙应该知道吧……

周泽楷莫名感到挫败，不知道前辈真名这件事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然而周泽楷转念一想，他本来也就是个外人啊！

这个想法让他更加挫败了。

不过枪王大大在联盟的这几年心态也磨练得成熟不少，垂头丧气地重新开始训练之后他又意识到，其实叶秋、叶修又有什么区别呢？

前辈就是前辈，无论叫什么名字、在哪个战队、用什么账号卡，周泽楷的前辈一直都只有一个。

而他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打自己的比赛，然后等着他的前辈回来。

 

没过多久，挑战赛爆冷，草根兴欣击败豪门嘉世，正式加入联盟。

整个荣耀圈都沸腾了，可让周泽楷纠结的，又是另一件事。

网吧、网管、储物间，其他人在瞠目结舌的时候周泽楷在心如刀割。

这不应该。如果前辈在他身边，他恨不得内环买房天天开车接送、不许人吃一顿泡面不许超过十二点睡觉、双手奉上俱乐部配置最好的电脑、前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然而现在，他心尖尖上的前辈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周泽楷鼓了一包气没处发，胡乱点着屏幕，涣散的目光扫过好友列表的君莫笑，这才定焦住。他在想要如何将自己的关心和焦急恰如其分地表达出来，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始打字。

 

一枪穿云：恭喜夺冠

君莫笑：谢谢小周

 

周泽楷觉得这段对话十分熟悉，方才躁乱的心绪也被这股亲切的熟悉感冲淡，而其结果就是，平静下来的周泽楷没话可说了。可以说是十分尴尬。

还是叶修又开的口。

 

君莫笑：季后赛什么打算？

一枪穿云：冠军

君莫笑：呵呵，年轻人有干劲！

君莫笑：好好把握这个季后赛，下个赛季可没那么容易

一枪穿云：嗯

 

“下个赛季可没那么容易”，挑衅的话从叶修嘴里说出来、再传到周泽楷的心里，变得如同约定。

周泽楷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十下当中一下是对季后赛的紧张、一下是对下个赛季的期待，剩下八下全都因为叶修。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和叶修说说话，就能激动成这样的？

周泽楷在想，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叶修。

 

 

 

九、

 

轮回真的难打，周泽楷也真的难解。虽然叶修早就无数次研究过轮回的比赛视频，但真的在赛场上碰撞，还是让他不得不这样想。而且周泽楷越来越强了，不禁让叶修产生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好苗子”的奇怪想法。

叶修真正意识到事态发展走向奇怪的那会儿，他正在看一枪穿云的擂台赛，他猛然发现，自己前一秒还在感慨周泽楷的三步枪体术，下一秒竟然就在脑补屏幕后周泽楷认真的表情了。

不对不对不对……叶修摇了摇头，摸出一根烟点上。

尼古丁钻入肺腔，通过黏膜刺激大脑的中枢神经，多巴胺成堆释放，眼下却对叶修的躁动毫无安抚作用，反而助长了活跃的心跳。

叶修手指抖了抖，烟灰掉到键盘上，本人却浑然不知。

他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疑惑着稳如老狗的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对比赛忐忑不安了，然而深入一想，他这貌似不是在紧张比赛呢。强大的心脏扑通扑通成这样，是因为想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叶修目瞪口呆地想，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周泽楷。

 

 

 

十、

 

兴欣是冠军。

叶修创造了奇迹。

而与场内场外的汹涌澎湃比起来，奇迹本人要显得冷静得多。

 

周泽楷又在空荡荡的选手通道里看见了抽烟的叶修，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立场反了过来。

周泽楷说不上此时的他是个什么心情，单纯的他很少出现这种复杂的情绪，有点沮丧、有点欣慰，还有更多的别的什么，让他光是握了握拳，就浑身酥麻。

叶修看上去还是那样单薄又孤独，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周泽楷不愿只站在旁边寒暄，他想触碰、想拥抱、想把单薄却坚强的叶修保护起来，告诉他，他可以不必那样辛苦。烟味侵入周泽楷的鼻腔，在脑内发酵成强烈的冲动，让他几乎跑动着靠近他的前辈。

听到脚步声的叶修抬起头来，看到周泽楷的刹那间以为是输了比赛的可爱后辈想扑进他怀里求个安慰，心念电转之间，叶修又觉得自己的立场似乎不适合扮演安慰的角色，于是他打招呼道：“小周还没走……”

问句的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周泽楷的怀里。

啪嗒。

叶修手里的烟掉到地上，顶端一点红光闪了几下，熄灭了。

万籁俱寂，耳朵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那么近，那么亲，那么美好。

“等人少点再走。”周泽楷贴着叶修的耳朵说道，“前辈呢？”

“打完以后在休息室睡了会儿。”叶修双手攀上周泽楷的腰。

“你太累了。”周泽楷又把叶修抱得紧了些。他觉得叶修有点太瘦了。

“嗯，是挺累的。”叶修顺势把头搁到周泽楷肩上。

“以后不许。”

“不会了。”

“监督你。”

“呵，你管的倒挺宽。”

不知道这句话的哪里戳到了周泽楷，他放开叶修，扶着瘦削的肩气呼呼地看过去。叶修见过周泽楷这种坚定的目光，之前是对荣耀、对冠军，这一刻却是对着他。

酸酸甜甜热热的感觉从心头荡漾开来，细小的电流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叶修分不清那是感动还是激动，他只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高处不胜寒，他的身边会有一个人，和他分享喜怒哀乐、和他走过春夏秋冬，他对他来说，不再是平淡客观的第三人称，而是亲密温馨的“我们”。

叶修轻笑，忍不住又调戏道：“刚被我打败，怎么就有兴致来管我了？”

闻言周泽楷身体一僵，忽然泄了气一样耷拉下盛世美颜。叶修没料到是这么个反应，心疼得要命，结果没憋出什么话来就又被周泽楷按进怀里。

“我会追上你。”周泽楷说。

叶修张了张嘴，句子没成型就被咽了下去，抬手抚上周泽楷毛茸茸的头，胡乱抓了抓，借此掩饰自己的心动。

“我要退役了。”叶修说。

“好。”

“这样的话，你只要再拿两个冠军就能追上我。”

“嗯。”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小周。”

“嗯？”

“我们俩手上的冠军，加起来占了六成。”

周泽楷笑了，胸腔的震动传到叶修的皮肤表面，很温暖。

“这事儿要说出去得气死个人。”

“两年后就是三分之二。”

“口气不小啊！”

“嗯！”

 

 

 

 

 

The End.

 

感谢看完！

 

 

唉……水平有限。

写不出他们两个、也写不出这首歌的万分之一好。

 

而且尴了个大尬，网易没有hush！的版权orz